海通开元张向阳：退出是一门艺术 专心专业专注穿越周期

　

图片来源于网络，如有侵权，请联系删除

　　张向阳，现任上海股权投资协会会长、海通开元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，拥有30年资本市场从业经历。对集成电路、生物医药、先进制造、新能源、金融科技等领域拥有独特的投资视角和投资逻辑，主导了东方财富、新强联、恺英网络等一系列标杆项目的投资。

　　对于许多一级市场的投资人来说，刚刚过去的2024年并不轻松。

　　14万亿元的私募股权创投市场临近“变局时刻”，前期集中成立的基金纷纷进入退出期，退出已成为悬挂在不少PE/VC机构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。

　　回购、转让、并购、出售、IPO……退出方式虽多，但经济转型叠加估值消化，对于许多投资人来说，把手中高位买进的项目卖出一个好价格，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。由于出资人看不到回款的希望，不少PE/VC机构甚至在2024年“零募资”“零出手”，处于停摆时刻。

　　“投资是一门艺术，退出更是一门艺术。”张向阳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。作为一名从业30余年的资深人士，张向阳见证了行业诸多拐点。在他看来，拐点不等于终点，当下各方需要对退出问题“有决心”，“要有契约精神，一定要尽力帮助企业渡过难关，不能‘一诉了之’”。

　　在张向阳看来，要靠专心、专业、专注，才能留在“牌桌”之上，同时也要靠对信义义务的坚守，全力支持退出，实现机构生命力的延续。

　　“退出要有决心”

　　问及当下身处私募股权创投行业的感受，张向阳用了“谨慎”一词。谨慎的背后，是行业再度临近周期的拐点。

　　2024年，行业难见“买买买”的口号，“卖卖卖”成为退出难的具体表征。许多机构投资态度谨慎，在退出上更是如履薄冰。清科数据显示，2024年行业新募集基金数量、规模分别同比下滑43.0%、20.8%，投资案例和金额同比降幅均超10%，成功退出的次数则下降6.3%。

　　“一只股权基金中，90%的项目是要退出的，因为基金约定了存续期，我们对出资人有信义义务，我们要遵守合同约定，要有契约精神。”张向阳表示，基金里可能有10%的项目，我们非常看好未来的发展，会和出资人沟通，考虑留下，不会立即退出；但为了确保基金的整体回报水平，基金的大部分项目都需要按期退出，让出资人实现“回款”。

　　海通开元成立于2008年，目前管理资产规模超600亿元，在管被投企业超过400家。在这一投资管理体量之下，张向阳直言，过去一年退出的压力比较大。

　　“这两年行业有许多鼓励政策出台，创业者的激情还在，投资机构手里也有大量的现金，所以行业处于一个恢复期，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。”在张向阳看来，虽然行业确实不如前几年那样红火，但需要看到政策的方向以及经济的韧性。

　　这种谨慎乐观的态度并非天生。回顾张向阳30多年的从业历程，他见证并经历了券商系股权机构在行业里的起起伏伏。

　　比如，在券商系股权机构“保荐+直投”的模式被叫停后，海通开元在行业中率先探索基于专业专注的市场化投资模式，成立专业化基金平台，强化自身的投资能力；再比如，近年来政府引导基金开始成为行业第一大出资主体，海通开元于2023年开始设立母基金，形成“母基金+直投”并重、互补的投资生态。

　　因此，拐点并不等于“终点”。面对行业当前退出难的困境，张向阳认为，首先，各方要有退出的“决心”，提高退出的意识，因为退出效果如何会直接影响到基金的收益，不要轻易错失退出的机会；其次，投资机构要投入人力物力，组建专门的退出团队，“我一般20%的精力在募资、30%在投资、20%在管理、30%在退出”；第三，要针对不同阶段和类型的基金制定具体的退出策略，且每个项目都具有特殊性，可能需要不断调整退出策略。

　　“投资是一门艺术，退出更是一门艺术。”张向阳说。

　　在海通开元内部，对于退出，公司会实实在在给予投资经理激励。“随着市场退出难度变大，我们有专门的退出奖金。”张向阳表示，要适当给予一些激励机制，发挥投资经理在退出上的积极性。

　　留在“牌桌上”靠专心专业专注

　　“勿盲从，忌善变。”这是2018年末，张向阳接受中国证券报记者采访时谈及的投资感悟。多年后，面对的市场环境、行业痛点已不尽相同，张向阳的回答却还是坚守自己的初心。“做自己熟悉的事情，专心、专业、专注，勿‘追风’，一定能够留在‘牌桌上’。”

　　归根到底，股权投资、创业投资机构想要生存下去，必须给出资人赚到钱。

　　在张向阳看来，能够赚到钱的能力主要由专业性决定，“一位投资经理什么项目都看、什么行业都看，对公司的研究一定不深”。

　　2010年开始，海通开元陆续成立多家专业化基金管理机构：海通吉禾聚焦医疗健康、现代农业和服务业；海通创新聚焦军工及军民融合、航天航空新技术；海通创意聚焦文化产业、互联网；海通新能源聚焦清洁技术、环保等新能源行业；海通并购聚焦并购、上市公司定增。

　　“我们很多投资经理是专业出身、产业出身，我要求他们投资只能聚焦两到三个行业，这样每个团队都能扎根行业，精耕细作，成为研究型的投资人。”张向阳表示。

　　与2018年相比，张向阳对行业逐渐“出清”的趋势更加确定。如今他认为，行业再度来到一个历史的拐点。

　　“一是机构在出清，没有能力、融不到钱的机构会慢慢‘出局’；二是新生力量不断增加，比如国资类机构；三是投资阶段、投资方向发生变化，投早、投科创。行业发展正处在一个拐点。”他这样判断。

　　或许从实际统计数据来看，行业的出清并不会十分明显。张向阳认为，一些机构由于没有募资、投资活动，旗下多是“僵尸基金”。“投资都会遇到失败的项目，但投资一定要做好善后，而且是尽力去做。”张向阳认为，投资机构一定要有契约精神，要履行信义义务。

　　“回购也是对出资人的信义义务，但退出时是否要执行也是一种策略。回购是一种权利，执行时我们也会具体项目具体研究，有些公司经营得还可以，只是遇到了暂时的问题，我们觉得帮助它度过了眼前的难关，可能未来会发展的更好，如果让公司马上回购，这个公司可能就不行了，所以必须要一起协商，想办法提供服务解决问题。有的项目，不排除度过了难关之后，还会提前还款实现退出的可能。”张向阳说，一定要尽力帮助企业，对项目负责其实就是对投资人负责。实际上很多项目强硬执行回购，起诉后也收不回钱，只是从形式上履行了责任，并不是一种真正负责任的态度，所以从退出策略来说，不能简单“一诉了之”。

　　发挥区域投资“穿针引线”作用

　　投资是一门艺术，退出是一门艺术，管理也是一门艺术。管理地方政府基金更是一门艺术。

　　2020年，海通开元成为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首批九家基金管理人之一。此后，海通开元逐渐布局区域基金业务。2023年，海通开元在上海、安徽、湖北多地频频出手。

　　当被问及“和地方政府合作会如何考虑退出问题”时，张向阳表示，作为券商系股权投资机构，与地方政府合作成立基金，投资最大的问题在于如何发挥券商系机构在招商引资方面“穿针引线”的作用，而不是简单的退出。

　　“我们与地方政府在某些方面的投资理念是相同的，都想扶持优质的企业，只不过在实际操作中，如何为一些地区引进此前没有的先进企业，对投资机构的能力是一种综合考验。”张向阳说。

　　他认为，这种能力是一种服务能力，而不是简单的投资，“这种能力包括丰富的人脉关系，多元的信息来源，以及对地方产业有深入的理解”。

　　对于券商系股权投资的优势所在，张向阳表示，海通开元是券商背景出身，在行业发展方向的把握上存在优势，能够为企业提供资本市场的全方位金融服务和资本运作方案。当被问及对海通开元的未来展望，他希望能坚持投资逻辑，发挥独有的券商股权投资优势，支持国家战略产业发展，服务集团业务。对于私募股权创投市场，他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未来。